只有圆滚滚的肚皮上下起伏,证明它还活着。
“煎饼?”褚钰单手把猫拎起来,嘴里嘀咕着:“怎么想的,连猫也要偷。”
他此时身处小巷深处,想回到客栈,还得先从巷子里绕出去。
这是条背人的巷子,一边靠着客栈,另一边对着几户人家的后门。
褚钰走到一户人家后门时,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不走了。
胡逸微说:“不知道,可能是我刚才施法用水包住他们头脸,他们窒息太长时间,脑子憋坏了吧。”
没关系,不重要,总之结果令人满意就行。
褚钰不再纠结这件事情,问了个别的问题:“现在拿他们怎么办?”
胡逸微想了想,说:“就扔这吧,反正他们脑子也坏了,不会记得今晚的事。”
褚钰觉得这安排没什么问题,把人扔到这,简单方便又快捷。
胡逸微说:“我刚才应该是死到临头了,潜能才被激发出来。这会儿没那么害怕了,妖力反而使不出来了。”
褚钰把剑拔了出来,直指其中一人心口:“那我再补一剑好了。”
真是简单粗暴,都不带犹豫的。
“别别别!”胡逸微慌忙手脚并用阻止。
凡人岂能随意犯下杀孽,更何况人家要的是自己的命,跟褚钰沾不上半点儿因果。
胡逸微没料到是这个回答,本以为褚钰不会理解她的做法,没想到他还反过来为她宽心:“记住,这是你的命,除了你,没人有资格说三道四。更没人有资格劝你善良。”
好带感的论调。
胡逸微真想为他鼓掌欢呼。
她正打算说些什么,却见褚钰身体突然紧绷,整个人都变得警醒。
这是怎么了?
大半夜走人家后门,好像不太合适的样子。
胡逸微看着紧闭的门户,犯了难:“就这么进去的话,万一被人发现,会被当成贼的吧。”
曹榔头自告奋勇:“那我先进去看看吧,凡人看不见我。你们在这里等我。”
话说完,也不管别人有没有回应,直接穿过墙壁,进到人家屋子里去了。
曹榔头走得快,回来的更快。
现下忽然躁动,必有缘由。
念及此处,胡逸微开口道:“你把伞取下来,撑开。”
褚钰乖乖依言照做。
现在是晚上,没了日照威胁,曹榔头也不再顾忌,直接现了身。
胡逸微看着面前肥胖的男鬼,问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半晌没等到褚钰回应,胡逸微惴惴不安地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褚钰否认:“不是。”
胡逸微说:“我当时脑子一热,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使出妖力来了。多亏白叔叔先前教会我如何驾驭纸人,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褚钰说:“纸人?我没见到纸人啊?”
胡逸微说:“我命属水,所以召唤出的纸人可以化成与水有关的东西。”
胡逸微问:“怎么了?”
褚钰说:“伞,伞在动。”
伞?什么伞?
想起来了,是褚钰找春分和大飞念佛经的时候,专门让他背上的黑伞。
曹榔头自打被收进伞里,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半点儿动静也没闹出来过。
要真让他把人搬起来转移什么的,大晚上再给人撞见,更说不清楚了。
他抱着小狐狸正要走,才想起来地上还有个麻袋。
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保险起见,还是打开看看。
里面赫然是一只摊成饼状的白猫。
估计是摔晕了,动也不动。
他若是动了手,可就算滥杀了。
“他们的地魂已经没了,就算醒过来,也只能一辈子痴傻。我毕竟没死,让他们受这样的惩罚,也够了。”
“地魂?”褚钰从来没听过这玩意儿:“地魂是什么?”
胡逸微说:“人有三魂七魄,地魂属于三魂之一,又叫爽灵,主宰意识,有了它,人才能思考。若是地魂丢了,人就如同行尸走肉,什么也记不住,什么也不会想。”
褚钰还是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会丢了魂啊?”
褚钰很快给出了回答:“那两个人,好像动了一下。”
他把小狐狸护在怀里,上前去探两人鼻息。
手指果然感受到温热的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得上平稳。
“还没死,怎么办,你要……再来一次吗?”
褚钰询问胡逸微意见。
穿墙出来的时候,整个鬼都更加阴郁了好几分。
“没找到小芳,里面就一个老头子。”
胡逸微倒是没不怎么气馁,说:“没关系,明天白天再过来问问吧。”
曹榔头急切地点头,指着旁边那户人家的后门说:“这里好像有小芳的气息,我能感觉到。”
胡逸微说:“你的意思是,小芳就住在这里?”
曹榔头有些拿不准:“我不敢确定,还是得去看看才知道。”
曹榔头对小芳的执念深重,决计不会将她的气息认错。他说这里有小芳的气息,那势必是得进去确认一下的。
只是……
那就难怪了。
褚钰回想起白泽宇那些燃烧的纸人,猜测他应当是命里属火的。
胡逸微还是觉得不踏实,于是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
褚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说:“我为什么会觉得你可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人家都要扒你的皮了,你反杀他不是挺正常的吗?”
“我只是觉得庆幸,还好你有妖力护身。否则,若是你被这两个人贼人害死,我也定不会让他们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