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急切地问:“春分,你没事吧,受伤了吗?”
春分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方才大飞突然出现时严肃凶悍的面容,每个毛孔里都透出浓浓的男人味,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
大飞见春分只是愣神,并不答话,以为她是吓着了,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捏她肩膀,问道:“你还好吗?”
春分回过神来,耳根发热,也不敢看大飞,只好低着头说了句:“没事。”
“那先回去吧。”
大飞及时赶到,一手握住大婶腕处,再使大力反拧,那女人立马疼得龇牙咧嘴,身体不由自主歪倒,单腿跪地。
事情到了这里,远没有结束。
婶子深谙胡搅蛮缠之道,鬼哭狼嚎般大喊大叫:“救命呀!杀人啦!奸夫淫妇要杀人灭口啦!”
只可惜胡逸微不在现场,要不然,定能看见自那老女人身上散发出的冲天浊气,如同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撒下来,网住了所有人。
“太过分了,这还得了?”
他唯恐春分吃亏,也不管褚钰,自己一马当先挤进人群里面去。
正挤着,又有人说话,听声音应该是个大婶:“女孩子就不应当出来抛头露面。要我说,想学医是假,想趁机和男人接触才是真。”
春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娘,您也是女人,这种话您也说得出口?”
大婶说:“就是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我看着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勾引男的小婊砸。”
男人男人男人,这老女人十有八九是还没开化,固执地认为世间所有同性都是为了抢男人而生的。
三人一合计,便决定分头行动。
约莫过去了大半日时间,毫无所获的褚钰和大飞率先在客栈汇合。
褚钰说:“我找了好几家医馆,都说没听过小芳这个名字。”
大飞说:“我这边儿也是这个情况。”
两人垂头丧气地又等了一会儿,大飞有些坐不住了。
居然是有温度的。
他心里打了个突,缓慢而谨慎的揭开被子
枕头上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
褚钰记得清清楚楚,他临出门前专门回头看了眼胡逸微。
她被子几乎盖住下巴,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样子可怜的让人揪心。
“醒醒!别睡了!”褚钰拎起煎饼,死命摇晃:“胡逸微呢?”
煎饼正睡得香,这会被他晃的头晕目眩,没好气的说:“这不就在床上嘛,你急什么?”
褚钰看着昏睡在床上的胡逸微,有些一筹莫展。
大飞在旁边瞎出主意:“要不,咱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春分表示不赞同:“找大夫也没用吧,毕竟大家……两个物种……”
说着把医书掏出来翻了翻,没找到有用信息,失望地揣了回去。
胡逸微眼睛闭着,眉头绞在一起,冷汗涔涔,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十分可怜。
大飞只当她后怕,也不晓得还能说些什么,木头一样傻乎乎转身走了。
春分只觉胳膊上刚被他捏过的地方隐隐发烫,说不清出于什么心理,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几步快走,跟在了大飞身后。
回到客栈,三人首先去查看胡逸微的情况。
进了屋子,煎饼打着呼噜睡得四仰八叉,若不仔细看,还真像是张摊在地上的饼。
再往床上看……
“无法无天!不能放过他们!”
人群中声讨之声一浪高过一浪,气势汹汹围拢过来。
褚钰见势不妙,挡在春分和大飞前面,噌得拔出半截古剑以示威吓。
不知是因为害怕被砍,还是因为剑身的煞气冲淡了浊气。逼近的人潮瞬间停滞,继而作鸟兽散。
婶子被大飞放开,还想说几句解解气,眼角瞥见褚钰的剑,闭上嘴,溜了。
春分怒极反笑,只得用魔法打败魔法:“要这么说,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我嚷嚷,怕也是为了吸引男人注意吧?”
“你个小贱货,怎么说话呢?”婶子不知如何驳斥自己的逻辑,于是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那就是——暴力。
婶子一看便知是常年处在闹事第一线的,伸手就朝人头发上抓,动作娴熟又矫健。
春分细胳膊瘦腿的,实力相差悬殊,明显不是对手,若是真被抓了头发,定然会吃亏。
好在这一下抓了个空。
“春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褚钰也拿不准,于是说:“去找找吧,她一个女孩子,是挺让人不放心的。”
顺着春分先头离开的方向去找,没多时便见许多人聚在一处吵吵嚷嚷。
人群最深处传来女孩子气愤的反驳之声:“凭什么女孩子就不能学医?哪条律法规定的?”
这声音大飞再熟悉不过,不是春分又是哪个。
褚钰急道:“胡说!床上哪来的人?”
煎饼迷迷糊糊半眯着眼去看,也是大吃一惊:“小狐狸醒了?她起床怎么不叠被子?”
亏得它提醒,褚钰细看之下,才发觉那被子盖的异样。
前后都平整,只中间隆起好大一块。
褚钰轻手轻脚过去,小心的伸手触碰。
褚钰给她掖好被角,心疼地说:“她在这里待得难受,我们还是尽快把曹榔头的问题解决了,早些离开这里吧。”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临行前褚钰叮嘱煎饼,一定好生照顾胡逸微。
煎饼本来不大情愿,但见小狐狸那副凄楚模样,也不好再落井下石,只得满口答应下来。
小芳既然是来学医的,那就应当先从城里的各大医馆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