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微闷头跟着小白走路,心说光这么走也不是个办法,于是问道:“怎么这是要去哪儿啊?”
小白说:“去牢里,找百灵问问情况。”
胡逸微震惊:“就咱们俩?直接去?你当监牢是你家啊?说进就进?”
小白比她还要震惊:“你好歹是个妖,隐去身形这等小把戏都不会吗?”
胡逸微傻愣愣的,说:“什么玩意儿?”
熟悉的气息逼近,一个男人在她身边坐下,没好气地说:“你还有心思吃饭。”
胡逸微看着小白,莫名其妙地说:“我怎么就不能吃饭了?”
小白说:“百灵都被抓起来了。”
胡逸微更加困惑:“我又不认识她!”
小白贼兮兮看了眼同桌坐着的褚钰大飞和春分,用手遮住嘴巴,凑到胡逸微耳边说:“大家都是妖精,这种时候,难道不该仗义相助吗?”
胡逸微吃早饭时,便听到隔壁桌的人在议论此事。
“哎,怡红楼那个事,你们听说了吗?”
“听说了听说了,我有朋友在衙门里当差,得到的都是第一手信息。”
“是吗?那您详细说说。”
“李彦峰你们都听说过吧,出了名的花心好色,偏生得一张讨人喜欢的巧嘴,勾得多少姑娘家为了他争风吃醋。”
“都怪泽宇,定下如此多规矩。我堂堂蛇妖,想要个男人,还得学那些个凡人女子,耍手段,玩儿心机。”
盈舞一边小声抱怨,一边重新坐回梳妆台前。芊芊玉手轻轻一扫,原本开裂的镜面重新恢复光滑平整。
就这么等了好一阵,也不见小桃回来。
盈舞心中起疑,暗想: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两句话的事,能废多少时间。
就在这时,小桃急三火四地推门而入,没留神,脚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不过眼前的姑娘哭得实在可怜,胡逸微也无心和小白计较。
她看着百灵,问道:“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灵见她是跟着小白一起来的,又
小白说:“多废话啊,这种障眼法,只能遮凡人的眼。你也是妖,当然能看见了。”
哦,原来如此。
身形隐去之后,行事方便很多,两人没费什么劲就潜入牢中,寻到了百灵。
百灵见到小白,哭得红肿的眼睛闪过一丝惊喜:“白公子,你来看我了?”
声音虽带着哽咽,但仍旧婉转动听。
“一两百年道行的小鸟妖也敢明目张胆地从我嘴里抢食。”
盈舞越想越气,豁然起身,提起裙摆就要往门外走。
小桃急急挡在门前,说:“盈舞姐姐,怡红楼有规矩,姐妹们凭本事留住的客人,不能直接上门去抢。”
盈舞一跺脚,气道:“什么狗屁破烂规矩,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束手束脚。真他娘的不想干了。”
小桃在旁边安静如鸡的听着,也不敢上前去劝。
看她这副傻白甜的样子,怕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小白别无他法,找了个背人的地方,确认四下无人后,念了几句口诀。
最后几个字念完,整个人瞬间变作半透明状。
胡逸微啧啧称奇,也照猫画虎学着念了。
“好神奇啊,我也变半透明了。”胡逸微兴奋地看着自己的手,脑子一转,又觉得不对:“可是我还能看见你啊?”
胡逸微说:“你什么意思?”
小白懒得与她废话,上前扯住她胳膊,说:“跟我走,路上说。”
青梅跟着竹马走了,就他们两个人,谁也不带。
春分和大飞偷眼去瞅褚钰。
褚钰牙根用力碾磨着食物,抽空挤出句话来:“别看了,吃饭。”
“我知道他,虽早已成过亲,却不管家中娘子,时常宿在怡红楼。”
“是了,怡红楼里,属花魁盈舞和姑娘百灵抢他抢得最凶。昨日他死在百灵床上,不知怎的叫盈舞的丫头撞见。这不刚好撞刀口上了吗?那丫头赶去报了官,衙役连夜上门拿人,把百灵带走了。”
“啧啧,要我说,这事,全是李彦峰活该,怨不得旁人。”
“我也这么想,只可惜了百灵姑娘受这一场无妄之灾。哎,那盈舞也是,做得真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胡逸微就着八卦下饭,吃得津津有味。
“盈舞姐姐,不好啦,不好啦。”
盈舞皱着眉,说:“有什么事好好讲就行,你慌什么?”
小桃喘着气,拍了拍胸口,说:“李公子死啦!”
……
隔天,浪荡子纵欲过度,死在窑姐儿床上的事儿,几乎传遍了整个广兴城。
胡逸微问百灵:“你认识他?”
小白心道不妙,有心想阻拦,却为时已晚。
百灵说:“认识,白公子有时会去怡红楼时,偶尔会点我作陪。”
胡逸微斜着眼睛瞅了小白一眼,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说什么大家都是妖,要仗义相助,这分明就是救小情人儿来了。
盈舞自己发了会子邪火,强行平复心情,面色一变,转而露出个善解人意的微笑,吩咐小桃:
“你去叫后厨做碗银耳甜羹,送到百灵那里去。顺便告诉李公子,让他千万保重身体,别累坏了身子。”
小桃不明白:“那个李公子,又花心又薄情。咱们干嘛还巴巴地给他送甜汤喝啊?照我说,那些个好东西,喂到狗肚子里,都比给他喝了强。”
盈舞又好气又好笑:“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话。记住了,东西送过去,照我的话说,说完就走,态度要好,不准有情绪。听明白了吗?
“哦。”小桃嘴上答应着,不情不愿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