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说:“人这一辈子,有的人先为别人活,有的人先为自己活,都是个人选择,不好评价。”
“不过我回想老张头夫妇的样子,不像是在说气话,倒像是真的把自己有过孩子的事忘了,就感觉吧……好像有人把他们这段不好的记忆抹了似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春分便催大飞回去给褚钰上药,然后自己回了亦非寺。
几句话把大飞打听到的事说了,胡逸微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想:这人传人的八卦,果然还是有水分的。
褚钰上过胡逸微给的药,伤口愈合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大飞说:“摒尘方丈本名是叫张子辰,他有个哥哥,叫张子瑞。他们都喜欢荷香,后来荷香死了,兄弟俩相约殉情,张子辰临了临了却变了卦,不想死了。”
春分说:“然后呢。”
大飞说:“那个张子辰变扭得很,自己临阵脱逃,心里又过不去那个坎儿,就留下当了和尚了。”
春分半信半疑:“消息来源可靠吗?”
大飞说得信誓旦旦:“可靠可靠,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这什么啊?”春分拿着药瓶,翻来覆去地看。
胡逸微说:“混了狐狸涎水的伤药,你拿去给大飞,让他帮褚钰上药,每日三次。”
春分嘟着嘴,拿着药瓶走了。
东西交到大飞手里的时候,春分还在吐槽:“一天天这么多弯弯绕绕,喜欢在一起,不喜欢就拉倒,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的。”
大飞小声逼逼:“是人家谈恋爱,又不是你谈恋爱,你着什么急。”
胡逸微咬着嘴唇,不说话。
春分有些看不下去了:“他好歹也救了你的命呢。”
胡逸微说:“我知道……我只是,没办法面对他。”
春分说:“就因为你骗他你是男的?这有什么啊,说不定他知道你是女的还会很开心呢。毕竟这样你们俩就能谈恋爱了。”
这话说的……胡逸微像被踩了尾巴,又急又气:“谁要和他谈恋爱了!”
煎饼为自己申诉:“这能怪我吗?你知不知道那个住持有多变态?大半夜不睡觉,搂着我来来回回的走,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荷花啊,什么子瑞啊。我再不跑,毛都要让他给薅秃噜皮了好吗?”
“说到这个……”大飞记忆被唤醒,说道:“去找煎饼那天晚上,我和春分
胡逸微说:“嗯。”
褚钰拍了拍胡逸微那个装满宝贝的包袱:“你那晚走得急,包袱留在行善寺了。我们在这里白吃白住,我觉得不太好意思,所以自作主张,留了些东西给他们。”
胡逸微说:“无妨,应该的。”
"还有……"褚钰伸手入怀,拿出本古旧书册:"这是摒尘为荷香和张子瑞祈福时念的佛经,如今她们俩都不在了,摒尘说留着这个也无用,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胡逸微觉得奇怪:"给我?"
亦非寺。
胡逸微有妖气护体,身上的伤好得奇快。
也不过六七天光景,便已然能够下地活动自如了。
大部分女性对自己的外貌都很注重,妖精也不例外。
胡逸微伤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朝春分要了一面镜子。
饶是如此,仍旧是安养了将近一个月才好转。
伤好了,便该离开了。
胡逸微和褚钰直到出发当天才见了面。
两人间的气氛无比尴尬。
褚钰说:“你变了很多。”
春分说:“好吧,这么狗血的故事。”
自己辛苦打听到的八卦遭到质疑,大飞觉得好生没有面子,于是继续加码:“不止这些,你可曾还记得老张头?”
春分说:“记得啊,你当时非说人家老张头有孩子,还说什么量身高啦,一边刻着辰字啦,一边刻着……瑞字。”
说到后来,自己也咂摸出点味道来了:“他们俩是老张头的儿子?!”
大飞点点头:“我猜就是,也难怪老张头非说自己没孩子,两儿子为了个女的闹成这样,搁谁谁不恨。”
春分杏眼圆睁:“你懂什么,我们是好姐妹,关心姐妹的感情状况,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大飞把声音压得更低:“什么关心,我看你就是八卦。”
春分没听清:“你说什么?”
大飞赶忙转移话题:“我说,我最近在行善寺打听到不少八卦。”
春分果然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好吧。”春分泄气地说:“人家为了救你,受那么重的伤,也不晓得几时才能好呢。”
这话说的声音并不大,胡逸微低着头,也不知听进去没有。
到底要不要去见褚钰,要是见了他,该说些什么好呢?
胡逸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想了一夜。
第二天,交给春分一个小药瓶。
褚钰原封不动转达老住持的话:"他说你脾气……太暴躁了,应该多念念佛经,修身养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飞悄悄和春分咬耳朵:“我怎么觉得这两人生疏了很多,我还以为那件事以后,两人会更亲近呢。”
煎饼嗤笑一声,不屑地说:“淡了呗,厌倦了呗。”
胡逸微听见它的声音,登时来了气:“你还好意思说话?要不是因为你乱跑,会出这么多事?”
春分没有胡说,自己的外貌果然有了很大的变化。
头发依然是浅褐色,眉梢眼角多了点妩媚,下巴削尖,更显狐像。
至于身上的变化……
与之前的一马平川不同,现在的她前凸后翘,比例完美,想女扮男装,确实是万万不能了。
春分说:“你伤都好了,不去看看褚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