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紧张得手心都要出汗了。
怪物总算走到草鞋边儿上,两只脚穿上试了试,像是十分合心意的样子,咧开嘴“嘿嘿”笑了两声。
随后又捡起边儿上的酒葫芦,打开瓶塞,闻了闻,小心啜饮了一口。
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犹未尽,又“咕咚”灌下一口。觉得不过瘾,脖子一仰“吨吨吨”将所有剩余的酒悉数灌入腹中。
大飞张口结舌:“那酒可烈得很呐。”
褚钰想起一个故事:
“从前有个人,他讲话很爱卖关子。”“然后呢?”“然后,他就死了。”
犹豫了下,没敢讲出来。
除了胡逸微吃得兴味盎然,其他人根本就食不甘味,三不五时瞅瞅空地那边的动静。
长毛裸男终于在万众期待下隆重登场。
春分也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不过还是依言找了许多藤蔓来。颇费了些功夫,编出一双十分扎实的草鞋来。
胡逸微把草鞋拿在手里,扯了几下,没能扯开,满意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春分姑娘,你手真巧。”
春分得到他的夸奖,低着头,手指搅着衣服下摆,害羞地笑了笑。
正午的日光最为炽烈,照在人的身上,隐隐有些发烫。
胡逸微把草鞋和酒葫芦塞到褚钰手里,问他:“想知道你娘是谁吗?”
胡逸微手上动作不停:“酒。”
大飞闻言,从自己包袱里掏出个葫芦来,朝胡逸微晃了晃:“你想喝酒?”
胡逸微接过酒葫芦,拔开盖子闻了闻,却并没有喝,只把盖子重新塞好,说道:“勉强用用吧。”
也不知用来干什么。
胡逸微拿到酒,仍旧不消停,皱着眉头左看右看,过了会,又低头做沉思状。
几个
褚钰茫然:“我还是不懂,它跟我娘有什么关系。”
怪物忽然开始骂街:“褚钰你这个王八蛋!我知道陷阱是你放的!我今天要把你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祖宗十八代嘛,如果从先祖骂起,未免过于久远,亲缘关系淡薄,攻击力不强。所以要想解恨,势必得从父母一辈骂起。
“你爹!褚老狗!***没用的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把你祖上的基业都败光了***落魄一辈子,活****该**他***什么破烂玩意儿*****,我真********。”
真是……骂得太脏了。
“好神奇,伤口竟然愈合了。”褚钰摸着脖子,很新奇的样子。
胡逸微撇他一眼,随口胡诌:“可能那个怪物比较特别吧。”
褚钰对胡逸微帮他舔舔伤口的行为万分感动,他动情地说:“好兄弟,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果你受了伤,我也会用同样的方法为你疗伤。”
胡逸微伸手把他扒拉到一边:“不需要,谢谢。”
春分和大飞眼神乱飞,时不时瞟他们一眼。眼神中写满了一言难尽。
要的就是烈酒。
怪物喝得酩酊大醉,在原地歪歪扭扭地站着。
胡逸微吃完手中最后一口干粮,拍干净手上的残渣,好整以暇地起身,朝怪物那边走去。
怪物醉眼朦胧,见有人过来,知道是抓它的人来了,想要逃跑,但脚步不灵,又被连接在一起的草鞋绊住,只好束手就擒。
胡逸微解开束腰带,捆绑住怪物双手,确认它无法逃脱后,一溜小跑回到阴凉处,嘴上还念叨:“好晒。”
它先是把头转向左边看了看,又把头转向右边看了看,发现没有异常。
往前走了几步,觉得不放心,停在原地,整颗头一百八十度旋转,“咔”的一声,又朝身后看了看。
褚钰倒吸口凉气,下意识捏紧拳头,手中馒头被捏了个四分五裂。
怪物确认身后安全,脑袋“咔”一声又原样转了回来。
它盯着酒和草鞋,嘴边流下涎水。向前走两步,又朝后退一步,短短一段路,拖拖拉拉走了半天。
褚钰看着手里的东西,没想通这些东西和他娘有什么关系。
胡逸微指着大太阳下一片无遮无挡的空地:“去,把东西放到那边。”
褚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还是照做了。
东西放好,蹬蹬蹬几步跑回来,说:“阳光好毒。”
胡逸微确认了一下东西放的方位,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在阴凉隐蔽处铺开阵仗,干粮吃食摆了一堆,招呼其他人:“先吃饭吧,一会有好戏看。”
褚钰问他:“又怎么了。”
胡逸微发愁道:“没有草鞋。”
褚钰好奇:“你不是有鞋吗?”
春分弱弱举手:“我小时候喜欢用藤蔓编草鞋玩儿,不过编出来的鞋只能看,没法穿。”
胡逸微眼睛亮了亮:“藤蔓更好,两只鞋子要连在一起,千万编得结实一些。”
褚钰虽和他爹不太亲近,也实在听不得自己的父亲被这样辱骂。
胡逸微拍了拍他以示安抚:“别急,就快到你娘了。”
明白了,是要他在众多不堪入耳的脏话里,捡些与他娘亲有关的信息听听。
褚钰他爹的一生终于在脏话浸泡中走向尾声,接下来……
“褚钰!你爹***你娘……你娘……”怪物骂到这里,忽地闭了嘴。
褚钰感受到大飞的目光,十分仗义地说:“我也会帮你的。”
大飞瞳孔紧锁,双臀夹紧,手不自觉地护在腰部以下,惊慌失措道:“不需要,谢谢。”
折腾了一整夜,此时虽然早已天光大亮,众人仍旧坐在原地没挪窝,都显得蔫蔫的。
只有胡逸微到处走来走去,在包袱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褚钰问他:“你找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