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飞头皮发麻,只看了一眼便远远退到一边,不愿再靠近。
青竹倒是凑到近前看了个仔细,有一些久远的记忆在他脑中起起伏伏,几乎就要呼之欲出。
差一点,就差一点。
就快要想到了。
大飞在底下呆得难受,又担心春分安全,于是招呼大家赶紧上去。
于是先去了藏宝室。
胡逸微所料不错,春分见到江晗晞尸骨,果然哭成了个泪人,双手死死扒住棺材边缘,不肯挪动分毫。
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之前斟酌了一下,未将此事告知春分。
才没有耽误他营救褚钰的进度。
春分哭得认真,众人一致认为应当为她与江晗晞留出独处空间。
再一次被当成空气的青竹:“???”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撕破脸皮,断然没有再去偷偷摸摸钻狗洞的必要。
定是要光明正大地走正门,才显得比较有气势一些。
胡逸微敲开梁府大门,开门的依然是那个小厮。
小厮呆愣愣看着门外杀气腾腾的五个人,受到气场压制,丝毫不敢阻拦。
春分摇摇头:“我不能走。”
大飞有些焦急:“你还要回梁府?”
春分轻轻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这意思就是默认了。
春分不走,大飞也犹豫起来。
胡逸微吸了吸鼻子,悄悄和
师爷挨了几刀,不过伤口都不深,也没什么大碍。
春分被大飞拎着,犹自挣扎个不停,她一边挣扎一边骂道:“姓梁的,你这个王扒蛋!你竟然这样对待江姐姐!我今天就要杀了你,替江姐姐报仇!”
师爷震惊:“你不是哑巴?!”
屏风后传来梁绩效的声音,语调平稳,听不出情绪起伏:“诸位进来吧,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众人闻言,相互眼神交流一番,互相朝对方点了点头。
胡逸微被他温柔目光注视,心跳慢慢趋于平稳。
褚钰力求公平,又依样安抚了大飞和青竹。
胡逸微气得牙痒痒,扭头朝小厮撒气:“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小厮忙不迭应了,带着人赶去书房救场。
书房里真是人仰马翻。
对于大飞的救命之恩,青竹由衷地表达了谢意。
大飞并不邀功,只是诚实地表示,都是胡逸微的安排。
青竹不可置信:“他?”
胡逸微冷哼一声:“要不是看你好像还有点用的样子,我才懒得救你。”
几句话的功夫,刚才成功救人的兴奋逐渐冷却,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又成了问题。
结果发现,上面空空荡荡。棺材还在原地,春分却不见了。
人呢?人是自己走的,还是……?
几人乱作一团,慌忙出了密室,四下寻找。
开门的小厮急吼吼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你们…快…春分姐姐…刀…书房…”
此时此刻,只有褚钰还保持着冷静,他轻抚胡逸微后背,声音中带着安抚的意味:“没关系,有我在。”
胡逸微打开暗门,指着黑洞洞的入口:“梁绩效杀的人都在底下,要不要去看看?”
依旧是那句古话“来都来了”。
看看就看看吧。
于是四人留下春分,鱼贯进入下一层密室,密室中依旧是臭气熏天,蝇虫肆虐。
胡逸微找了具还勉强有个人形的尸首,指着它的胸口道:“你们看,这些人的心脏都被挖走了。”
直到五人走远,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通报去了。
“对了。”胡逸微想到什么,拉过春分的手说:“有件事,我觉得还是得告诉你。江晗晞的尸骨,也藏在那间密室里。”
春分瞪大眼睛:“江姐姐?”
胡逸微颔首:“你想先去看看吗?”
大飞目光停留在二人肌肤相接的手上,不动声色地拉开胡逸微,连声道:“要去的要去的,你快带路。”
胡逸微看向褚钰:“事情已经查到这里,真相只差一点就能水落石出,现在离开,我心有不甘。”
“况且你蒙受不白之冤,平白受了场牢狱之灾,我也想为你讨个公道。”
褚钰明了他话中含义,于是说:“那就不走。”
那个坏事做尽的幕后之人,事到如今,也是该露出庐山真面目了。
上门闹事讲求的就是个快准狠,四人毫不迟疑,走得干脆利落。
屏风后面的空间不算小,几把靠背椅分左右整齐排列,椅子与椅子之间还放置着茶几。
梁绩效吩咐道:“师爷,待客。”
这姓梁的确是不是个东西。老头子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他居然视若无睹,一心只想着怎么给人家安排工作。
师爷倒像是早就习以为常,没多一会,竟连茶都泡好了。
梁绩效端坐于主位,穿着奇异:斗篷拖地,将整个身躯包裹住,头戴风帽,脸上还带着面罩。
春风手中拿着刀,正和师爷扭打在一起。
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娇弱女子,一个是年纪老迈的瘦弱老头。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这两人的打斗场面,让人情不自禁想到四个字:菜鸡互啄。
褚钰和大飞上前,一人一个,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两人分开。
春分还好,只是头发有些凌乱。
大飞有些苦恼:“从死囚牢提人,狱卒一定会上报。我私自动用令牌的事很快就会暴露。”
这样一来,在场的各位,除了春分,有一个算一个,可就都是在逃犯了。
四人目光聚焦在春分身上。
春分试探性地问:“你们……是要逃跑吗?”
胡逸微不答反问:“你怎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