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无论何时,我都不会让你孤身犯险。”
胡逸微听他这么说,只觉内心像一座被撞响的巨大铜钟。悠悠然飘荡出动听的回响。
他不再多言,低下头,只说了句:“好。”
时间还早,二人坐着闲聊,只等月黑风高,夜探梁府。
褚钰问:“你怎么对梁府的事情这么上心?”
旁边还被人标注了“一、三、五、七、九”的字样。
胡逸微分析:“若我所猜不错,这多宝格应当就在藏宝室里。”
说着手指向那几处摆件和数字:“藏宝室定有玄机,而这些大约就是解开玄机的关键。”
褚钰内心忐忑,不安的说:“放这东西的人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胡逸微理不出头绪,但他刚刚确实在梁府见到厚重尸气,心知梁府内必有问题。
褚钰也看见了,附身捡起,展开一看,茫然道:“画的好像是个架子,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
说着将牛皮纸翻了个面,另外一面也有图案。
胡逸微粗略扫过一眼,有些熟悉,心中一动。
这是梁府地形图!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关上房门。
苦于没有证据,只能咬牙切齿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管谁做了恶事,我都能查出证据,把他绳之于法。”
胡逸微点头如捣蒜,直说“是是是,我看好你我看好你。”
大飞被气的浑身发抖,指着他鼻子道:“等我查到贼人,一定给他好看。你们就好好在梁府呆着吧,哪也不准去,等我的好消息!”
“好消息”三个字说的一字一顿,几乎要把牙齿咬碎。
褚钰眼见他们二人你来我往,一句话也插不进,只好置身事外,吃了个毫无参与感的瓜。
普普通通一面镜子,没什么新鲜的。
褚钰伸手想将镜子取下,却发现镜子底座被固定在了格挡里,根本取不下来。
胡逸微见状顺手握住手边格挡内一个三足金蟾,轻松拿起。
推开门缓缓进入门内。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火折子,点燃,屋里随即亮起微弱火光。
二人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
藏宝室约三丈长,两丈宽,一丈高。
左中右三面墙各摆放一架多宝格,大小几乎占据整面墙壁。
打开窗户,招呼褚钰:“你来看,这是什么?”
褚钰探出头去左看右看,一脸懵逼:“什么啊?”
胡逸微字正腔圆:“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话音刚落,一朵云应景的将月亮厚厚遮住。
大地上黑压压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胡逸微心中咯噔一下,顿觉不妙。
他内心慌得一批,嘴上却稳如老狗:“昨天累的要死,当然是睡觉休息了。”
大飞紧紧盯着胡逸微眼睛,什么也没看出来。
哼了一声,说:“今天张三下葬,有人发现那片坟地被刨了。”
胡逸微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哦呦呦,那可不得了,什么人这么缺德?”
胡逸微有些走神,顺口答道:“为了攒功德啊。”
褚钰没听明白:“什么?”
胡逸微回过神来,赶紧找补:“我是说,人命攸关之事,往事不可追,我所能做的不多。只愿尽最大努力,护生者周全,为死者伸冤,也算功德一桩。”
褚钰听的一愣一愣,不由对自己的好兄弟肃然起敬。
胡逸微装逼装到底,四平八稳的行至窗前。
于是思量再三,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去一探究竟。
主意已定,他开口对褚钰道:“我决定今晚去藏宝室看看,你不用和我一起涉险。”
“狗洞的位置你也知道了,你晚上可以先行出府等我。”
褚钰重重摇头,认真看着胡逸微。
桃花眼自带暖意,温柔坚定。
回身把牛皮纸平铺在桌上,凑在一处细细研究。
地图正面是一个地形图,在某处做了标记,写了“藏宝室”三个字。
背面画着一个多宝格,只在几处格挡内画了摆件。
摆件虽画的潦草,但好在传神,大抵可以看得出是个什么东西。
经辨认可知,应当是:铜镜、妆奁、笔筒、香炉、紫砂壶五样物事。
见大飞被胡逸微三两下气走,褚钰无奈问道:“现在怎么办。”
胡逸微深思熟虑一番,郑重的说:“吃饭。”
二人又在梁府转了一遭,总算找到一个下人,要了些吃食干粮,打算拿回客房吃。
回到客房,胡逸微一脚刚刚踏入房门,就觉得哪里不对。
低头一看,脚底有张皱巴巴的牛皮纸。想来是有人顺着门缝塞进来的。
多宝格上满满登登放着各式宝物,金银玉石,瓷器摆件,不一而足。
二人虽不懂其中门道,单看每样宝物外观质感,精妙做工,也知其必定价格不菲。
褚钰拿出牛皮纸,艰难寻找一番。
先是寻得铜镜方位。
二人上前仔细研究。
胡逸微气急败坏:“关窗户关窗户。”
总算熬到夜深,万籁俱寂,鸟虫都已安睡。
胡逸微拽着褚钰,形如鬼魅,无声无息的穿行于梁府之间。
没一会就到了藏宝室。
胡逸微见门上挂着把铜锁,拿在手里捣鼓了一会,轻松打开。
这货骂自己骂得毫不犹豫,全无半点心理负担。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大飞嗤笑一声:“别装了,我们昨天才说过坟地的事儿,你别告诉我是巧合。”
胡逸微面不改色:“啧啧啧,真的是,怎么会这么巧哦。”
大飞没料想胡逸微像滚刀肉一样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