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选了靠近河水边的平坦空地,捡了些树枝,搭起篝火。
暮色降临,春分和大飞脑袋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
“你们睡吧。”褚钰道:“我来守夜。”
二人也不矫情,听他这么讲,便放心地靠在一起睡着了。
“你呢?你不睡吗?”褚钰看向胡逸微。
褚钰等人没能在燕吕城停留多久,因为煎饼思念它那位传说中的娘亲,才住了两天就吵着闹着要出城进山。
芳慧见拦不住,只好无奈道:“走吧走吧,你整日娘亲娘亲地叫唤,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真是烦死了。”
四人收拾行囊出发,才刚走出一段路,又被叫住。
芳慧紧走两步追上来,看起来极其不情愿地同煎饼交代道:“小家伙,回去多注意着点儿你娘亲,若是她出了什么事,千万记得告知与我。”
煎饼有些困惑:“出事?我娘能出什么事啊?”
煎饼不再深究,转而问道:“芳慧姨,你什么时候回山上?”
芳慧“哼”了一声,道:“回去做什么?不回去。这里多好,天天有好看的小哥哥养眼,还能顺便赚钱。怎么着都比回去对着你娘亲那个老顽固要好。”
也不知道芳慧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就是看上去十分光火的模样。
煎饼缩了缩脑袋,并不打算在芳慧的雷区疯狂试探。
毕竟是自家小孩儿带来的朋友,芳慧热情地招呼大家吃饭,顺手还给安排了住处。
胡逸微答道:“嗯嗯嗯,有的。”
芳慧道:“那些楼,都是城里有点家底的人盖的。分为上下两层,楼下是给丫鬟住的,高度修建得极为低矮,只能弯着腰行动。楼上是给小姐住的,小姐出嫁前,必须一直待在房间里,不得出门,不得开窗。日常一应用度,由专人运送。饮食起居,皆由同住的丫鬟伺候。”
胡逸微道:“这样同坐牢有什么分别?”
芳慧道:“你不懂,这样养出来的姑娘,没见过世面,单纯,老实,听话,最重要的是,纯洁。”
胡逸微道:“纯洁?”
褚钰道:“此行凶险未知,要不然,你别去了吧。”
胡逸微狠狠剜了他一眼,道:“少废话。我想去,谁也拦不住我。”
褚钰语重心长道:“我不想你为了我涉险。”
胡逸微用力回握住他,道:“不要担心,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你不要总想着赶我走,我这个人,小心眼儿,还
“哈?什么帅气小郎君?我没注意呀。”煎饼不明就里。
芳慧笑道:“你这个小家伙,当然不会注意这种东西。”
顿了顿,见大家的表情都很是懵懂,只得接着解释道:“想来你们见到了,这燕吕城啊,女孩子少得可怜,倒是满大街男人到处跑。我们这酒楼的姑娘,个顶个地好看,那些男人当然趋之若鹜,个个都想来看漂亮姑娘。”
“但是呀,酒楼就这么大,人手也就那么多,不可能全部都接待。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拿颜值做门槛,只有长相过关的郎君,才有资格进门。”
胡逸微忍不住问道:“那些没资格进来的男人,不会闹事吗?”
“我不困,想再陪你一会。”胡逸微把头靠在褚钰肩膀上,抬头仰望着星空。
褚钰握住她柔软细嫩的小手,问道:“坤洲,不远了吧?”
胡逸微回答:“嗯,不远了。”
褚钰道:“那里,到底是谁在等着我呢?”
胡逸微答:“不知道,不过,真相马上就要大白了,不是吗?”
芳慧无意多说,挥手赶人:“快走吧,我就这么一说,没事最好。”
“哦,知道了。”煎饼回头嘟嘟囔囔说:“姨姨怎么奇奇怪怪的,不理解。”
……
根据煎饼的指引,四人一齐向青要山进发。
目的地路途不算近,中间需要在山中露宿一夜。
几人酒足饭饱,芳慧继续招呼帅哥,出于礼貌,有些问题不方便当着当事人的面问。
这会儿子芳慧走了,褚钰总算找到机会提出心中疑问:“你方才说,这家酒楼的姑娘,都不是人?”
胡逸微点点头,道:“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个呢?不错,她们不是人,是武罗。”
褚钰又问:“武罗是什么?”
胡逸微说:“算是一种神兽吧。她们生来貌美,赋有强大的力量。”
芳慧道:“对呀,如此,才好卖个好价钱……哦不是,要个满意的嫁妆。”
胡逸微几乎出离愤怒,不顾形象地骂道:“去他娘的纯洁,去他娘的卖个好价钱。”
褚钰拉住她,轻拍她手背以示安抚。
煎饼听得新奇,问道:“芳慧姨,生男生女也有的选吗?这里为什么几乎都是男子,那女子呢,哪儿去了?”
芳慧眼神晦暗不明,顿了顿,才又摆出笑脸道:“小家伙,你只管吃好喝好,无忧无虑过日子就行了,一天天那么多问题,问得姨姨头疼。”
芳慧道:“男人嘛,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你越让他得不到,他的心就越痒痒,到了那种境地,一心只想着怎么讨你欢心,才不会闹事呢。”
“哦,这样啊。”胡逸微好像懂了,但没完全懂:“那,这城里,为什么男女比例如此失调啊?”
芳慧叹息道:“重男轻女呗。养男孩子时,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儿子,要是养女儿,多给口饭都嫌浪费。”
胡逸微道:“长此以往,男人岂不是都讨不到老婆了。”
芳慧道:“话也不这么说的,当然还是有愿意养女儿的人家。你们来时,有没有见到街边的小楼,大门都从外面锁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