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好,那你,早去早回。”
胡逸微恋恋不舍地抽出手,说:“那我走了哦。”
二人之间的气氛实在过于腻歪,看得春分牙酸:“哎呀!你可赶紧走吧!别跟这儿墨迹了!烦死人了!”
胡逸微气得牙痒痒,抬脚踹翻春分身下的板凳,眼见她摔了个屁股蹲儿,才心满意足地离去。
春分摔得猝不及防,呲牙咧嘴揉着屁股和褚钰申诉:“不是,你刚才看见了吗?她就这么欺负我?你也不管管?”
春分说:“你要问谁去啊?”
胡逸微看向大飞:“一般发现这种被困少女,你们都是怎么处理的?”
大飞说:“先安顿在衙门,问清个人情况,找家里人来接。”
胡逸微说:“好,我知道了。”
大飞说:“你知道什么了?你不会是打算……”
胡逸微目光转向另外一边。
大飞老老实实点头:“确实如此。”
顿了顿又说:“昨日,煎饼言说陈远伯家的那间房子有问题,我思来想去,还是想把事情搞清楚,于是今日一早就叫上春分同我一起去了陈远伯家。”
“没成想,我们刚到他家附近,就见门口站着好几个官差。”
“对对!”春分接口往下讲:“我听周围看热闹的邻居们议论,说是今日黎明时分,便有人去衙门击鼓鸣岩,举报陈远伯杀人,还强抢民女。”
“使不得,钱掌柜!使不得!”小义也红了眼圈,眼中尽是不舍:“我明白了,我这就前去报官便是。”
……
次日,客栈大堂。
胡逸微见春分表情异样,登时将自己的少女含羞心思抛诸脑后,瞪着眼睛追问道:“叫谁打死的?”
“说出来你估计都不能相信!”春分现如今讲起八卦来,愈发有种姑婶儿的气质,竟还晓得吊人胃口了。
经过一间厢房之时,忽得心有所感,胸口微热,仿佛冥冥之中收到了指引。
她想也不想,便穿墙而入。
房中果然坐着个妙龄女子,那女子气质高洁,面容和善,眉目间隐隐透着贵气。
想来是她二人有缘。
胡逸微自打见着这女子,便觉胸中涌动着源源不绝的暖流,温润且舒适。
昨天夜里,就在褚钰与胡逸微你侬我侬之时,瑶月酒坊这边,却上演着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酒坊老板老钱死死地握着一名中年大哥的手。
中年大哥身着浅蓝色粗布麻衣,身量不矮,体格精壮,应当是个常年干体力活的。
老钱浑浊的双眼流出浑浊的老泪,他的声音沙哑而粗燥:“小义,你看见了?对不对?你当时就在场!对不对!”
被叫做小义的中年大哥支支吾吾,浑身颤栗地说:“我……我……”
褚钰笑得挺憨厚:“哎呦,我家胡逸微真是不小心,居然给凳子绊了一跤,也不晓得她脚疼不疼。真是个小迷糊蛋,让人操心。”
春分欲哭无泪:“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
胡逸微打听到衙门所在,行至附近时,找了个背人的地方,念动口诀隐了身形。
她也不清楚从陈远伯家里解救出来的少女现下被安顿在何处,只能没头苍蝇似的到处闲逛。
胡逸微一脸的高贵冷艳:“别问,问就是天机不可泄露。”
大飞懒得接她的戏,呵呵两声,坐下吃饭去了。
胡逸微向来是个行动派,想到什么事情,便要立刻马上求证,根本坐不住。
见她当即就要走,褚钰拉住她的手问道:“有危险吗?需要我帮忙吗?”
胡逸微愣了一下,继而回握住褚钰的手说:“不会有危险的。你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们刚到那边没多久,就见官差们从陈远伯家里解救出一名妙龄少女。”
大飞与春分一唱一和:“我猜想,那名少女应当就被关在陈远伯家的那间小屋里,昨日听见我和褚钰的声音,试图弄些响动出来自救,没想到被陈济欢和陈远伯糊弄过去了。”
“居然是他……”胡逸微绞着手指头念叨:“怎么会是他?陈奶奶那样好的人……”
春分说:“我本也是不大相信的。但那么个活生生的大姑娘藏在家里,要说他没犯事,谁信啊。”
胡逸微说:“我还是觉得此事不能过早下定论。不行,我必须亲自问个清楚,不然不能放心。”
“我信不信的,你倒是说啊!”胡逸微记得要骂人。
“是陈奶奶的儿子,陈远伯。”春分揭晓答案。
“不可能吧!”
这答案实在是令人意想不到。
“怎么不可能了。”春分坐下喝了口水润喉:“我跟大飞亲眼所见。”
“你怎么进来的?”对面的女子似有所觉,双眼直视着胡逸微的方向。
“你能看见我?”胡逸微惊诧道。
女子也不回答,只是秀眉微蹙,盯着胡逸微看了半晌,才拿下巴点了点她胸口处的位置,问道:“你怎么会有那东西?
老钱忽然松开手,浑身上下摸索一阵,然后抓出把银亮的东西就往小义手里使劲塞:“给你,都给你!”
小义感受到手里金属冰凉的触感,竟是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钱掌柜,您这是做什么?”
老钱像是着了魔一般,又死死抓住小义:“我晓得,那日的事情,你是全见着了的,你去报官,你要为我儿子作证。”
“我儿子不能白死!倘若你愿意指正杀害他的真凶,我什么都能给你!你要多少钱?哪要我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惜!我求你,我求求你!”
老钱说着,作势便要给小义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