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早已饥肠辘辘,见胡逸微前来投喂,不禁兴奋的坐起了身子。
但这兴奋没能持续多久,便转为了惊恐。
褚钰看着碗里荡漾的黑灰色不明物体,迟疑道:“这是……刷锅水?”
胡逸微手抖了一下,嘴角略微有些抽搐:“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炖了一下午的牛骨汤。”
一下午?那还真是挺辛苦的。
“不行了,你这哪是学做饭啊,你这是要我老婆子的命啊!教不了教不了,老婆子我还想多活几年。”
陈奶奶落荒而逃,只留胡逸微杵在原地无所适从。
春分给她出主意:“要不然,咱还是从外面买点儿吧?”
胡逸微很坚持:“不妥,褚钰的健康,我怎能假手于人。”
她说完,又重整旗鼓回到厨房,还从里面重重关上了门。
两人在外面呆了没多久,就听厨房里响起一阵阵鸡和鹅的叫声。
但叫声最大的还是胡逸微。
“鹅!鹅!陈奶奶!这大鹅怎么如此凶残!陈奶奶!大鹅啄人好疼!”
她在里面吱哇乱叫了一会儿,总算是将那两只家禽成功制服。
接下来就是烧火。
待那“怪物”走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胡逸微。
只见她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鹅,胳膊上挂着的菜篮子里装满各类新鲜蔬菜,背后还背着一条牛腿。
春分看得目瞪口呆:“你把菜市场搬回来了?”
胡逸微累得气喘吁吁:“你懂个屁,褚钰现在急需补充营养,什么东西都得吃一些才行。”
春分赶紧接过胡逸微手里的东西,然后说道:“这么多吃的,该怎么做啊?”
褚钰这样好,自己也定然不能辜负他。明日早起,继续为他洗手作羹汤。
“明天做什么好呢?”胡逸微掰着手指头想:“把那只咬人的大鹅炖了吧。那么能打的鹅,身上的肉肯定紧实有弹性。”
主意已定,胡逸微卸下心头大石,顿觉困意袭来。
她心满意足地闭起眼睛,很快便进入香甜梦乡。
第二天。
褚钰笑容僵硬的厉害:“行,那你先放这儿吧,我等下就喝。你今日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
胡逸微固执得捧着汤碗,说:“不行,汤要趁热喝,凉了可就不好喝了。我不累,我得看着你把汤喝完才能放心。”
褚钰别无他法,神情悲壮地接过大海碗,一仰脖子,把碗里的液体喝了个精光。
胡逸微面露惊喜之色:“你这么爱喝我做的汤呀?那我以后每天都给你做!”
褚钰手指痉挛,将被角紧紧攥在手里。
老奶奶姓陈,名秀美。
家里有两个儿子,全都在外面打工赚钱。
儿子很争气,每年都会给老奶奶不少钱补贴家用。
只是工作繁忙,很少能够回家。
老奶奶见胡逸微这几个年轻人都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觉得很亲切,所以自打他们进了家门,就笑得合不拢嘴。
褚钰尽量挤出笑容,就着碗喝了一大口。
“好喝吗?”胡逸微瞪着大眼睛,满怀期待的问道。
褚钰立刻给出肯定答案:“是我低估这汤了,不该说它是刷锅水。”
毕竟刷锅水根本不可能如此难喝。
胡逸微眉头舒展,展露出如释重负的笑颜:“是吗?你喜欢就好,我炖得不多,自己都不舍得尝一口呢!你若喜欢,就把这些都喝光哦。”
大飞看得眼红,旁敲侧击地说:“褚钰真有福气,胡逸微待他如此用心。”
春分没听懂他言外之意,冷笑一声,说:“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大飞看着厨房门缝里还在源源不断冒出的烟尘,沉重的说:“还是……别了吧。”
……
胡逸微在厨房泡了整个下午,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勉勉强强端出来个大碗。
春分和大飞打死也没想到,连这个最简单的环节都能出问题。
胡逸微在厨房里悉悉嗦嗦捣鼓半晌,就听“嘭”得一声巨响,滚滚浓烟从厨房窗户里散了出来。
春分见状,不确定地猜测道:“她,她把厨房炸了?”
就在此时,厨房门被打开,胡逸微和陈奶奶拼命咳嗽着逃离危险的中心。
陈奶奶抚着胸口,脸被熏得黢黑。
胡逸微说:“那你就别管了,我早亲自下厨。”
春分惊奇道:“你会做饭?”
胡逸微说得理直气壮:“我可以学。”
于是,整个家中唯一会做饭的陈奶奶便担任起了教学的重任。
春分和大飞被赶出厨房外围观。
胡逸微兴致勃勃来到厨房,却发现昨天捆得好好的那只大鹅不见了。
不仅是大鹅,另外那只鸡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什么情况?”胡逸微心生疑窦,缓步
好容易熬到胡逸微走了,褚钰身子一摊,重重倒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无比希望胡逸微能够尽快丧失对下厨的热情,否则,长此以往下去,自己可能会彻底失去求生的意志。
胡逸微蹦蹦跳跳回到自己房间,抱住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还是褚钰有品味,能够欣赏她的好厨艺。
真是高水流水觅知音。
胡逸微想给褚钰弄些汤汤水水的滋养身体,于是便找陈奶奶问了市场的方向,拎着菜篮子走了。
她去了很久。
春分在门口来回徘徊,心说不会这么倒霉吧,买个菜都能出事。
正想得入神,就见远处有个外形怪异的庞然大物歪歪扭扭走过来。
“我擦!什么东西!”春分往门里退了两步,但又忍不住好奇心,把脑袋探出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