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各样的压力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席卷着季恒的身体,不管是出于哪一种原因,总而言之,他说,是再不离开这座城市,也许真的会彻底
毁掉自己的前程。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就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了。
从飞机上下来,已经是黄昏时刻。
一个那就黑色行李箱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缓缓地取下了带在眼眶上的墨镜。
“举行葬礼吧。”
季淮南缓缓地转过脸去,目光停格在女人的脸上:“是时候了。”
他的眼泪在这一刻,彻底从眼前消失了。
季淮南不敢相信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已经开始接受了宋言乔死亡的消息?
又或许,面前的这个男人是真的薄情寡义,伤心难过,不过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罢了。
你不必再记得我,如果可以,我更希望你能忘了我。
这一年来,我们的生活起起伏伏,因为我的出现,好像把你的所有的计划都搅乱,我们两个人也防不胜防。
你总说上大学的时候你就已经喜欢上了我,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你了呢?
人生如梦一场,我一直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我的心意,如今正在信里告诉你,在很小的时候,跟在你的身后,我喊着三哥三哥的那一年,我的感情就好像已经开始萌芽。
对不起,请原谅我这个时候才告诉你,我只是不想再给自己留下遗憾了。
“这封信给你。”
季恒颤抖着手,紧紧地攥着她留下的最后一封信,原本是准备留给自己当作留念。
可是……一想到,她还活着的时候就那么在乎季淮南,他心里那一
份疼痛的感觉又开始隐隐作祟。
“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为了满足言乔的心愿。”
好好的活着。
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夏成给了她一颗白色的药丸,服下以后,人可以在二十四小时以内呈现出假死的状况。
其实季恒这么做,是为了让宋言乔和季淮南能够在一起,只是,宋言乔不能去冒这个险,她知道若是被季恒发现自己假死,那往后的争斗必定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许永远都不会再有尽头。
宋言乔不想要那样,她自己忍受折磨还好,可是,她不想看着季淮南再继续被折磨了,所以……她才提出来让夏成想办法送她出国。
如果各自生活对三个人都好,那么就永远
宋言乔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陡然开口道。
出租车司机扫了她一眼,猛踩油门,朝着东城公寓行驶而去。
这三年,宋言乔成熟了不少,染了栗色的头发,而自己本身也成为了一个云游四海的油画家。
这次回国,主要是回来谈办艺术展览的事情,是受了沪城艺术馆的盛情邀请,她才决定再次踏上这片土地。
“沪城艺术馆……”
失去的已经永远失去,再也找不回来。
可是她曾在心里留下的一切,却无法再从记忆里抹去。
以后每一次看到与她有关的东西,记忆里那张能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庞便会再次浮现在眼前。
痛,心里痛极了,这样的感觉宋言乔是不是经常能感觉到呢?
季淮南静静地将她拥抱在怀里,他们在一起生活了,不过只有一年的时间,可是这一年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一般。
“我回来了。”
回来了,双脚再次站在这熟悉的故土,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
宋言乔注视着周围的场景。
这座机场似乎也变得破旧许多……
“去东城公寓。”
……
宋言乔去世以后,季恒和季淮南终于不再争锋相对。
季恒主动提出了辞职,离开了沪城。
也许是因为害怕季淮南没有了软肋,季淮南又会开始变得难以对付,所以才急着离开这个座城市。
也许,又是因为欠下了太多的人情债,他还不了,又或许是因为某个契机,被人发现丁诗月是被他害死的……
宋言乔绝笔。
看到最后,季淮南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厉害,可是,与此
同时,他的大脑又好像开始发起涨来。
这一封信似乎总是在给他一种感觉,其实怀里的这个女人并没有死。
也许是因为一开始,他并没有用一种决绝的语气描述她到底会去哪里。
话音撂下,他陡然伸出手,把那封信递给了面前的男人。
季淮南猛然从他的手上抢过了那封信,像是在害怕着他下一秒就会反悔一样。
薄薄的纸张被他紧紧地攥在手中,那娟秀的自己瞬间显印在他的面前。
三哥: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已经去了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看着邀请函上的一字一句,宋言乔伸出那双纤长的手指轻轻抚摸了一下。
不知道有没有缘分在这里碰见季淮南。
三年没见,也不知道他到底过得好不好,季氏集团又是何种模样。
也许,他早就认为她已经死了吧。
这样也好,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自己还
以前再怎么相互争执,恶语相向又或者相敬如宾相亲相爱,他们两个人都一起生活了那么久。
那种习惯就像是一种戒不了的痛,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解药能够把这种感情完完全全的化解。
如果非要有一种药,那便是她还活着,可如今,她却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就算翻遍了整个世界也再也追不回来。
他很清楚,她的决绝,她的一心求死,不过只是为了自己。
一心求死,不过只是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