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的傅毖泉已经被杨家的人蛊惑，听不进去！
也不会听！
李妈不想加深这其中的矛盾，让杨家这处渔翁得利。
李妈温和道，“大小姐今日也看到了，夫人出身安堂阮家，形形色色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人也都能应对得过来。倘若夫人真要特意针对大小姐，又怎么会用这种无关轻重的手段？”
言外之意，这才到哪里！
傅毖泉淡声道，“无论你信不信，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李妈愣住。
旁人不了解大小姐，她了解。
大小姐是她带大的！
虽然她方才也觉得大小姐是故意的，但如果大小姐会这么说，那就不是气话！
这也是头一次，不是等傅毖泉不耐烦，轰他走！
曹苗苗小盆友自己一面哭着，一面身袖子擦着眼泪，转身跑开了！
“曹……”李妈想唤住，但又不知道什么理由唤小家伙的好。
傅毖泉更不可能开口唤他。
只有海南朝着傅毖泉福了福身，“大小姐，奴婢先告退了。”
她就拂了拂袖，曹苗苗手中的小糖人就被直接打落！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傅毖泉也顿住！
然后错愕看向曹苗苗，既而看向一侧的李妈和海南。
但很明显，无论是曹苗苗，还是李妈，更或是海南，应当都不会相信她不是故意的！
有一瞬间，傅毖泉想开口解释。
傅毖泉继续缄声。
因为，李妈说得有道理……
李妈也继续，“虽然老奴也猜不透夫人让海南送曹苗苗过来的用意，但有一条——即便这是夫人给大小姐使的绊子，大小姐也只能忍着。因为，昨晚是大小姐挑衅夫人在先，夫人没有追究，但并不代表夫人怕大小姐，只是因为昨晚侯府走水，夫人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夫人心中分得清主次，也不会在不合适的场合做不合适的事来提点大小姐。至少眼下是在大小姐苑中，左右见到的人也只有老奴和海南，老奴是大小姐身边照顾的人，海南是夫人身边的一等丫鬟，说句通透的话，都不算外人。夫人是提点了大小姐，但没有当着一个外人的面，更没有当众拂大小姐的颜面，大小姐真的觉得夫人是特意针对你的吗？”
尤其是曹苗苗，眼睛眨了眨，没说话，但眼眶忽然就这么红了！
嘴角也都耷拉下来，轻轻颤抖着！
目光一会儿落在傅毖泉身上，一会儿落在被傅毖泉打落在地上，摔成两半的小糖人身上！
整个人都委屈到不行！
傅毖泉也愣住。
李妈说完，傅毖泉僵住。
李妈知晓她是在气头上，所以气糊涂了！
但自己刚才说的，大小姐应当听得懂。
果真，傅毖泉不出声了，只安静看着她。
李妈遂才继续，“府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也昏倒了，整个城守府都一团乱，夫人守在老夫人这处，心中要犯愁的也是府库的事，失窃的事，哪里有心思在这个时候同大小姐使绊子？”
李妈心中轻叹，然后温声道，“老奴信。”
傅毖泉眸间微滞。
但很快，语气中的厌恶又浮了上来，“她是故意让曹苗苗来，特意气我的！”
这个她，特指阮陶。
李妈心知肚明，但李妈又不能说，那也是你受人唆使，挑起矛盾在先……
傅毖泉没出声。
李妈赶紧代傅毖泉开口，“姑娘慢走。”
看着海南快步去撵曹苗苗的背影，李妈这才轻叹，“大小姐……”
傅毖泉看她，不瞒道，“怎么？难不成还要我对一个下人笑脸相迎？”
李妈是想说什么，但见傅毖泉心情很不好，李妈想说的话又咽回了喉间……
但她有她的骄傲，不知道怎么开口合适！
而下一刻，曹苗苗就没忍住，“哇”的一声，伤伤心心哭了出来，“呜呜呜，我的小糖人！呜呜呜，我最喜欢的小糖人……”
傅毖泉再次愣住。
傅毖泉：“……”
傅毖泉也没见过曹苗苗在她面前这么伤伤心心嚎啕大哭过，就算是早前落进水坑里也没有。
她方才……
傅毖泉喉间轻咽，她方才其实并不是真想打落曹苗苗手中的小糖人的……
她只是想狠狠拂袖，然后朝着曹苗苗厌恶得说一句——我才不要你的糖人，走开！
但她没想到曹苗苗手小，原本手中的小糖人就拿不稳！
再加上激动，没怎么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