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岁装作惊讶的看着老人.
“我们的主人要我们杀了她们……这样我们才能获得永恒.”
初岁抬头看着祠堂上面的牌位，上面密密麻麻雕刻着的不是村子里的祖先和长辈，也不是普通村庄里供奉的五谷之神，牌位上雕刻着魔族的文字，应该是用魔文刻的名字.
“来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被神遗弃的人，骗财骗色的男人、不愿意孝顺父母的孩子、知恩不报落井下石的人，这样的人居然都还活的好好的，可是我们呢？”老人一遍遍的说着，神情已然癫狂：“可是我们呢！”
“既然真的有神又为什么要无视我们的苦难！我们没钱没地位的连同样为人的家伙都不愿意对我们伸出援手，只有魔！只有他们给了我们希望！”
玲青儿斜靠在木桌上闭目养神，初岁把她安置好了才再次出了门.
要是不尽快把碎片回收，她的神力会受到不小的影响，玲青儿现在的身体也撑不到她就这样把她带走.
初岁又偷偷回了一趟村子，村子依旧静悄悄的，就好像从来都没有人生活在这里一样，安静到诡异.
初岁溜去了祠堂，发现那里面就坐着一个佝偻着后背的老人.
初岁幻化成村里一个年轻人的模样走近他，便听到了老人的嘴里正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她朝初岁摊开手，用眼神询问她这是什么种子.
初岁摇摇头，她也不认识.
玲青儿看了看窗口：“走？”
初岁确认门口的人没有马上就要进来的想法，就扶着玲青儿从窗户爬出去了.
“我现在没办法用大的法术，搞几颗种子……到时候直接让它们长大也不会耗我太多神力，”玲青儿趴在初岁的背上小声说：“你现在是要去找那个碎片吗？”
初岁顾不得不能暴露身份的理由，她一闪身就回到了玲青儿身边……
然后她就醒了.
初岁猛地坐起来，她看向躺在她身边沉睡的玲青儿，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睡着了.
不对，不是睡着了.
莫名荒废的山、身体反倒愈发不好的青儿、神色古怪的村民、还有精神不济莫名睡着的自己……
饕餮碎片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在牌位里面开始震动了起来
初岁和玲青儿还是在村子里暂时住下了.
这里的房间并没有天界的宫殿那么繁华，不过两人也不是在乎身外之物的人，在初岁给玲青儿简单调息后青儿便睡下了.
初岁不敢离她太远，可是她心里对那股魔族的气息实在是不放心，她没去太远的地方，就在屋子附近试图找到魔族的痕迹.
人类的气息对她而言依旧敏感，初岁回头看到了老妇人提着一盏灯慢悠悠的在她身后走着.
“你好……”
初岁神情冷漠：“没有人有义务要去理解和帮助你们的苦难，魔族给你们的只是一个口头承诺罢了，你们很清楚，但你们还是选择把你们的怨气发泄到其他人身上.”
老人扭头，死死地盯着她.
“我不相信有谁有本事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谁是神谁是魔，除非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你们眼里的‘神’，”初岁扯出一个笑：“你那么相信魔，何必在这里呆着，魔族领地离这里也不远吧？怎么？怕他们也不要你们是吗？所以就来欺负其他人是吗？”
“你懂什么！”
初岁一手扼住了老人的喉咙，保证他不会大喊大叫引来其他人，然后将老人打晕.
“你好……”
“不要不敬恶魔，”老人目光冰冷的看向她：“你现在连村里的规矩都记不清了吗？”
“我们不畏惧神，我们不信仰神，神是不存在的，这世上遭受苦难的人太多了，是他们的仇恨成就了我们，”老人的眼底狂热：“当神陨落的时候，我们才会真正的站起来，只有魔才是世间永恒不变的信仰！”
初岁低垂眼帘，这里都是遭受了世间苦难的外乡人，他们因为自身的距离并不信仰神，在碎片和自身的精神需求下，选择了信仰魔族.
“今天……村里来了两个神.”
“我不知道……找到它我能做什么呢？”初岁从灌木丛里飞快前进：“我只知道你得活下去.”
“这里早就是无神的村落了，就算有碎片，应该也是很久以前就出现的了……”玲青儿轻轻笑了：“我感觉我们要走不出去这里了.”
初岁摇头：“不会的.”
初岁找了一个破屋，把玲青儿放置在地上，重新给她调理身体.
现在赶路太晚了，而且玲青儿的情况还是不太好，所以初岁只能尽力让她维持住自己的形态.
初岁伸手推了推玲青儿，同时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玲青儿睁开眼睛看着她，用气声问她：“怎么了？”
“我怀疑这里有饕餮碎片，村民很有可能已经受到了影响，我们再待下去……”
玲青儿按住了初岁的手，眼睛朝门外瞄了一眼.
初岁心领神会的走到了门口，她感知了一下门外，原本还能感觉到属于村子的人气几乎都没有了，但是脚踩着地上的动静还是十分明显.
玲青儿起床从窗台上的花盆里扒拉了一下，摸出来几颗种子.
老妇人睁开混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初岁，就像是今天下午那个孩子一样，他们的眼里似乎有着一种初岁看不明白的情感，就像是他们的眼睛都在这黑夜里发着光一样.
“这里之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老妇人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就在初岁想着要用什么语气和对方沟通对方才会搭理她的时候，她听到了玲青儿的声音划破了夜空.
“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