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熟悉的笑容。
纵然赵京征战多年，早已不是昔日青涩少年，也忍不住鼻子一酸，心中闪过一幅幅昔日画面。
相依为命、十年苦修、饮酒对歌、再不相逢……
他曾无数次叹息，为何注定背负一切的是弟弟。
他曾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懊悔自己为何不随曦弟同去，纵死无悔。
“炼魔？”
炼魔残影如此恐惧的表现，本来应该是一个非常大的破绽。
趁胜追击，哪怕不能将它斩杀，也能直接将其重创。
但赵京却没有。
他也听到了那两个字，如遭雷击，僵立在了原地。
“太强了，实在太强了！”
“虽然炼魔非常讨厌，但不得不说，他这具身体，实在是太棒了。”
“以我的力量，加上这具身体……”
炼魔残影忍不住学着炼魔者昔年那样，桀然大笑。
“现在的我，已经天下无敌了！”
仅凭这些力量，想要灭杀面前的炼魔残影，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却见炼魔残影挥舞着那几乎快要破碎的魔剑，轻而易举的挡下了赵京的每一道攻击，嚣张的大笑着。
“太弱太弱太弱！”
“跟炼魔比起来，你这家伙实在是弱的可怜啊！”
“就这也妄想挑战我？”
“只有我的炼魔残影……又或者说，只有源魔的意识被还原了？”
看来对于魔灵的诸多猜测中，说它们是被腐化的时光残影，这一个理论，或许更接近真相。
自己爆炸前的身体，竟然也被时光铭刻了下来。
并且成为了一个“魔灵”。
这也太搞了吧。
最搞的是……
赵京又揉了揉鼻子。
只是，还没等他回答，跟曦弟叙旧。
却被另一道暴怒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炼魔？炼魔！”
“不，怎么可能，这具身体都已经归我了，你的意识都已经消散了，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却似乎蕴含了无数的情感。
炼魔青年挠了挠头，笑着问道。
“大兄，等下去喝酒？”
“这个世界的酒，跟太玄有不少区别，我也想听你聊聊别的事情。”
“例如嫂子啊、侄子啊……”
“我知道。”
炼魔青年看着兄长。
他很清楚一件事。
对自己来讲，自己从道别兄长，离家而行，打爆源魔，横扫天下……
最后到现在，在炼魔遗迹里，与兄长英灵再度相见。
海涯之上。
赵京并未注意到，炼魔遗迹内部寂静了下来。
他全部注意力，都已经放在了面前这头占据了曦弟留影的邪恶魔灵身上。
他愤怒挥剑，欲要将这头魔灵斩杀消灭。
他不允许这污秽的存在，亵渎弟弟的身躯。
诸般回忆，诸般思绪。
似有无穷话要说，似有无穷事要倾诉。
一切情绪涌上心头。
赵京揉了揉鼻子，展颜而笑。
“曦弟，我成功了。”
他跟炼魔残影一样，立即顺着声音来源望去——
却见一位蓑衣斗笠的青年踏空而行，迈步落在了海涯之上。
他微微抬起头，露出下面的一张笑脸。
“大兄，好久不见。”
“……”
“是么？”
简短的两个字音。
语气也并没有多少激动，如闲聊般平静。
但就是这两个字音，却仿佛在炼魔残影耳边炸响。
那一场刻骨铭心的暴打瞬间涌上心头，它似受惊的猫儿一般，勐然撤退几百米，惊慌失措，左顾右盼。
英灵之间的战斗是无比迅捷的。
对他们来讲，只要集中注意力，时间就开始放缓，仿佛进入了时停状态，短短一秒钟就足以做出太多事情。
这就是速度属性提高之后，带来的效果。
转瞬间，两者便交战了数百回合，直接在海涯之上打了十几个来回。
炼魔残影战斗时，心中狂喜。
这道魔灵竟然拥有意识。
而且还是源魔意识！
“回到御灵时代还能再刷一遍老魔头？给我整乐了。”
“这算不算魔头乐？”
“话说回来，为什么荣朝末年的遗迹里，其它的魔灵没有意识，只会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你？”
炼魔残影看着炼魔青年，满脸惊恐与难以置信。
伴随它表情的变化，又有形似黑泥淤血一般的物质，从七窍当中流出，化作浓郁的魔气。
炼魔青年说话被打断，本来是很不爽的。
扭过头去，看到这残影魔灵，却忍不住乐了。
“你后来成为景帝了，应该没少为我们老赵家开枝散叶吧？”
听到炼魔青年的调侃，赵京失笑。
他仿佛回到了昔日那段时间，曦弟假死，自己与他相依为命，修行之余，喝酒聊天的情形。
这么多年过去，曦弟一点未变。
真好。
再怎么计算，其实也就三四年左右的时间。
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但对兄长来讲，自那一别，已经过去了几百年。
他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耗尽了一生去努力，开创了不朽的伟业。
虽然只有一句话。
哪怕只是一道时光残影！
然而，炼魔残影比想象中要强的太多。
尤其跟那些随处可见的普通魔灵相比，战斗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面，魔气更是浓郁到近乎实质。
再加上赵京虽然是史诗英灵，却并未完全成长起来。
他现在只有一觉巅峰，甚至还都没有完成二次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