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沙哑，才说两句，便咳了起来。
皇后全身颤抖。
苏将军震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这个才是四皇子，那么之前在龙椅上坐了十几年的登基为皇的四皇子，如今的崇文帝，又是谁？！
文武官员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御林军也都不得动弹。
眼神又扫了一下段尚修，亦点了点头。
皇后明白了，她的三个子女，全都是眼前这个瘦削的男人的骨肉。
她知道他叫“段志和”，但却不
知道这个段，是南越皇族的段。
她含泪问他，“志和，你是不是欠我一段解释？”
一瞬间，似有一束光打开了她混沌的回忆。
有连绵起伏的平原，有驰骋的骏马，有夜幕下的星空，有排列整齐的士兵……
最重要的，还有他，在满室红烛中掀开了她的红盖头……
他的温柔，他的深情……她在深宫几十年都从未体会过的，原来，那么早，他就都已经给了她……
晋安也跑过来，拉着皇后的手问，“母后，他们说这是我爹爹，爹爹是父皇的意思吗？我的父皇不是他吗？”
皇后大惊。
段尚修手一挥，后面有几个侍卫，抬着一把软轿进来。
上面坐着一个衣裳破烂、头发凌乱之人。但脸上却还是干干净净，只是瘦骨嶙峋。
乍一看，那张脸，竟然与崇文帝有八.九分相似，只是削瘦很多。
崇文帝也是震惊，艰
可是皇后决心已定，只求保下自己的三个子女，便率先走到林墨身前，含泪执起她的手问道，“本宫真是万万不敢相信，你竟然是本宫的女儿……你如今这样，很好，很好。只不过……你之前告诉本宫，你虽是本宫的女儿，但却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可是真的？”
她的指尖指向了瘫坐在上首的那个假皇帝。
林墨点头，肯定地说到，“若是有血缘关系，我便能看到两人之间的血脉关联。可是我并没有在他和我身上看到这种血脉关联。反而是他
场中一时寂静无声。
没人先开口。
毓茵姑姑却是红着眼眶，扶着皇后，哽咽道，“娘娘，事关后宫，不若，先回宫再说吧……”
这事若在此揭开，那必然事涉整个后宫的清白，实在太令人匪疑所思了！
皇后此刻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略想了想，看了一眼林墨，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而无畏，沉声说道，“不，此事既已发生，那便由在场的文武官员做个见证。本宫不怕家丑外扬，只求一个真相。此事虽然是天家密事，但也事关江山社稷。本宫纵然被歹人蒙蔽在先，失去亲生骨肉在后，如今更是亲生女儿就在面前而不自知，实在是错上加错。只愿求得一个真相，本宫便是死也能瞑目。”
皇后一把把她拽进怀里，“晋安，先消停一会儿。”
她看向毓茵，“你们怎么出来的？”
毓茵行了一礼，才目光看向楚瑜瑾，“奴婢昨日奉娘娘之命前去照应大公主，可才到殿门口就被御林军抓起来了，和大公主关在一起。是太子殿下今日派了人将我们救出来的。”
官员心头猜测纷纷，御林军把大公主抓起来的？皇后娘娘刚刚所说的“他”，难不成是皇帝？
他抓自己的女儿做什么？
楚瑜瑾一挥手，哲希从门外掠进，上前飞快从那崇文帝脸上撕下一块面皮，露出一张长满红点的陌生的脸来。
皇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这个枕边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软轿上的段经略却毫不意料，淡淡说道，“辛奇，果然是你。”
苏将军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艰难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志和的目光贪婪地看着她，半晌才缓缓地吐出沙哑的几个字，“裳儿，你受苦了。”
皇后瞬间泪如泉涌。
崇文帝放下手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通红，可刚才的动作已经耗尽了他身上所剩无几的力气，口又不能言，实在憋闷。
苏将军听到那声“志和”浑身一震，颤抖地上前仔细瞧了瞧，不敢置信地问，“你是……你是段经略，字志和的……四皇子？”
段志和这时才看向苏将军，微微颔首，“是，你们谁上去，把他的面具摘下来……”
她另一手指着上面坐着的崇文帝。
童言无忌，可却事涉天家秘辛，这就是天大的事！
众人脑子里都轰地一声响起。
皇后更是惊惶地看向林墨。
林墨肯定地朝她点了点头。
难地抬手指着面前这人，很想说什么但却发不了音。
皇后放开晋安，慢慢走下了高台，走到了那人身边。
那人仰头看向她，轻轻唤了一声，嗓音沙哑，“裳儿。”
皇后浑身一震，鼻子一酸，眼泪汹涌而出。
裳儿是她闺中的名字。
这就是存了死志了。
毓茵姑姑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下，泣不成声，“皇后娘娘……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若是此事大白于天下，即便后宫诸人，包括皇后娘娘在内，都是受害者，她们一个也活不了
。
甚至很有可能就连她们贴身的宫女太监，统统都要被斩杀。
皇后娘娘似是听到他们的心声，含泪问崇文帝，“虎毒尚且不食子，她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女儿，你怎么忍心朝她下手？”
崇文帝从喉头发出冷哼一声。
晋安却抓住母亲的手，“母后，我见到爹爹了！”
皇后娘娘浑身一震，“你说什么？”
段尚修把轮椅朝前摇了两步，说道，“母后，我们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