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校门，苏六月笑容自然了许多。
“奶奶知道昨天的事，特意嘱咐让我来向你道谢。”
不好在半夜三更找上，道谢这种事，更不好让苏六月主动上门，而且磨蹭下去点心就不好吃了，所以谢锦城硬着头皮来了。
谢奶奶从小被家里千娇万宠，所经历的一切让她心怀感激，只要稍微对他们家释放一丝善意，便想着如何才能报答。
善良的人就是这样，不管经历多少磨难，依旧如初。
“你喜欢他。”曹清野眼神坚定，双眸极具侵略性，白净的面上略带微笑，像极了猫咪凶狠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要伸出利爪，让苏六月联想到狂犬疫苗，一旦被抓出血，就得去医院干针。
这人有病吧？
苏六月笑容轻佻，“你开心就好，随你怎么想。”
刚想找个机会走人，冷不丁瞅见校门外的身影，高高瘦瘦的，身姿像极了后山竹林的竹子，容颜昳丽，是苏六月熟悉的样子。
杏眼里闪过一抹意外。
苏六月只想赚钱躺平，可没兴趣和这个斗那个斗的，而且还是曹清野这样的人，像他这种家世，真敌对上也是麻烦。
看她那急于撇清关系的模样，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分明先前还在痴缠逼婚，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一个人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曹清野独自想了很久也没能想通，那日逼婚一切都按照苏六月的想法进行，结果她却在中途醒悟，突然放过了他。
当时只觉得庆幸，还以为苏六月怕了，现在看来处处可疑，且她曾经满藏爱意的双眼只剩下一片淡漠，脸上依旧笑嘻嘻，他感受不到一丝暖意，看得久了，心底微微发凉。
“……”
还有昨天谢锦城的事，为了帮一个谢锦城，居然不惜和苏铁柱杠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和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灾难。
“嘉微，行知不是让你早些回去有事和你说吗？”
突然想起什么，曹清野朝着何嘉微提醒了一句，清冷的目光刻着认真。
“噢！对对对！那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何嘉微忽然醒悟一拍脑门，忙不迭回知青点了。
一口下去，外焦里嫩，嘎巴脆，人都香麻了！
谢锦城原先还忐忑她会不喜
村里每隔几天都有笑料发生，导致闲话中心越来越热闹，想要打探一手消息都免不了过去逛一圈。
何嘉微上扬的嘴角已经出卖她的好心情，“还真让你给说对了，苏黑子一家果然不会善罢甘休。”
余光瞥见走来的曹清野，苏六月回头严肃道：“什么善罢甘休，那苏旺分明是自己脚底打滑掉坑里的，当时我路过，亲耳听到的，还以为闹鬼了。”
何嘉微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笑得不行，连连点头，“是是是，这个我可以作证！”
完全不懂两人的脑回路，曹清野视线从苏六月脸上一划而过，敛眸，心头微动。
苏六月打开银色的饭盒一看，是满满当当一整盒摆放整齐的海蛎饼，似乎刚出锅不久还热乎着，这个年头想吃口海鲜那是真难啊！
这饼子的火候很足，冒着油光，光看上去就酥脆酥脆的，甚至可以透过饼皮看见海蛎肉。
没开玩笑，在这里跟吃斋念佛没什么区别的苏六月哈喇子当时就下来了，没忍住咽了口口水。
“你吃过了吗？”
先是礼貌地询问，对上谢锦城呆滞的目光，亲眼看着他点头，当即露出一抹笑，毫不犹豫拿起一块就炫进嘴里。
谢锦城？
这小子分寸感可是很足的，平时很少在村里溜达，更不会主动找上谁，不过转念一想，苏六月也反应过来，昨天自己那样大的动作，现在全村都知道她跟谢锦城关系不一般了，在校门口见上一面就更不算什么事了。
“这不巧了吗，他来找我了，先走了！”
笑着挥了挥手，苏六月迫不及待抽身离开。
不知道什么，曹清野好像被夺舍了一样，那眼神奇奇怪怪的，好像要吃人。
“你不会真像他们说的看上谢锦城了吧？”
如今村子都在传地主家的狗崽子被支书的孙女看上了，以后怕是没人敢欺负了。
作为情报组织部部长，还是关于自己的谣言，苏六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她没有解释的意思，这样也好，桂花村如今已然被她打下半壁江山，有她这个绯闻女友在，有人想动谢锦城也得掂量掂量。
反正苏六月也没想结婚恋爱，到时候考上大学直接收拾走人，谁还管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你说呢？”
这么拙劣的借口换在别人身上苏六月一眼就能识破，但换在曹清野身上还真得看看情况再说。
面对自己厌恶无比，甚至不惜想要弄死的花痴女，能使借口调离自己的白月光就是为了独处？
就是苏六月这样的厚脸皮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看着前方正在给孩子们打饭的王美华和江小丽，曹清野目光挪向苏六月，“那天多谢你救了我。”
“别，我不是说两清了吗？之前逼婚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这我无话可说，现在正好两两相抵互不相欠。”
如果之前仅是怀疑，那么现在可以确认，苏六月已经不是从前的苏六月。
是从什么时候变的呢……
脑海中闪过苏家逼婚的一幕幕，近在眼前的事，却恍如隔世。
自从那日落水回去后，连做了好几天噩梦，不断重现当日的情形，甚至有人怀疑他被鬼缠上了，只是每每到最后一刻，总是停留在苏六月出现在河底的那一瞬。
再见她，心里带上些许复杂。